chapter31.如夢初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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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31.如夢初醒
亞瑟來到了GCPD面前，這是他和那個愛笑的家夥的約定，他是來尋找一個人的。
不過，他還沒有決定履行，那個家夥的口氣，簡直覺得他會默默承受，就像聽話的小孩一樣。
他把尼古丁構成的霧氣，不管不顧地吸入肺裏，這些殘留在空氣之中的灰色，給那雙透亮的藍眼睛染上一絲陰霾。
亞瑟覺得對方從他身上奪走了什麽，那個說不出的東西就像是重新被他背負在身上的名字一樣沈重，以至於他觸碰兜裏的銀色左輪的手指，都開始痙攣起來。
他攏了攏自己身上被套上的警服，又把警帽壓了壓，確保那些齊肩的綠發都被藏進去了，這才把煙頭丟在地上，用皮鞋碾了碾。
這件警服上居然還別有大大小小的勳章，亞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，他想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。
他覺得，自己仿佛是要去參加哪位功勳警察的葬禮。
一路上沒有人註意到自己，他沒有漆上白色油彩的憔悴面頰，就這樣穿梭在往來的人群之中。
雖然一向，亞瑟總是對於命運的種種逆來順受，但……他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亞瑟了。
他有一個想法想要驗證。
於是他看到了標有燙金的“傑克內皮爾”字樣的辦公室，很難想象，這是那個棕色背頭的嚴肅家夥，用短短這幾天完成的。
亞瑟的耳畔傳來了《摩登時代》裏的主題曲，面前的辦公室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貴感，就像是他曾經穿著紅色售票服，偷溜進的那家劇院一樣。
而這給了他一種莫名的壓迫感，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門把手上，就好像過去的種種再一次地重演了。
接下來對面會出現什麽呢？門那邊的那個，一臉嚴肅，有著一紫一綠眼睛的家夥，會像是托馬斯韋恩一樣，沖過來給他臉上來一拳嗎？
亞瑟感到，自己的肋骨又開始出現了幻痛，接下來是臉，隨後還有嘴角。
而抑制不住的笑聲，雖然分明是從喉嚨擠出的，最後卻壓垮了亞瑟的脊梁。
潘妮臨死之前，一聲又一聲叫著的“小快樂”，突然，就和被生理性眼淚模糊掉的雙眼前，正在說著話的人重合了。
“小快樂～噓，不要出聲。”
亞瑟感覺到自己被對方拉了起來，輕而易舉。考慮到這位愛笑的先生，那些有趣的鉛筆“魔術”所需要的力道。隨後便被牢牢地抱在對方懷裏，說是抱，但實際上鉗制更為恰當一些。
旁邊經過了一個急匆匆跑過去的警察，顯然，那人並不在意亞瑟和他的同伴。
眼前逐漸地回歸常態，對面的人那雙陰翳的眼睛被帽檐的陰影恰巧地遮蔽，而平直的嘴角兩旁，是蜿蜒曲折的兩道笑容似的傷疤。
顯然，城中央的那起汽車爆炸案件，吸引了近乎整個GCPD的警力，甚至沒有人發現他們兩個的存在。
又或者……
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對方沒有完全松開亞瑟，只是從前傾的，幾乎完全用身子將他籠罩的姿勢，改為面對面，亞瑟就這麽盯著自己被對方完全鉗制在手裏的手腕，有些麻木地繼續說到。
“從我在服裝店的開槍……”
亞瑟的藍眼睛看向對方的臉頰，那裏被子彈擦傷的痕跡幾乎淡得要看不出來了，當然，只是幾乎。
“到你選擇的‘舞臺’。”
亞瑟感覺自己的聲音像是慢慢被誰汲取了力量，越來越小，越來越淺，最後幾乎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耳語了。
“敲，敲門。”
男人沒有動作，即使已經褪去了一身紫色的西裝，和臉上的白色油漆，那幽暗的眼睛看上去，依舊像是一條潛伏在陰暗處的毒蛇。
而此刻，這條烏黑的毒蛇，正吐著信子，死死地勒住亞瑟。
他知道這不是錯覺，因為手腕傳來的力道，的確是這樣的。而就在這時，男人喑啞，古怪的聲音傳了過來——
“你知道的，瘋狂就像地心引力。”
亞瑟發現對方松開了他的手腕，甚至，說完這句話的同時，男人就後退了一步，就好像沒有發現亞瑟的另一只手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左輪一樣。
那雙常常穿戴著紫色皮質手套的手，如今和他一樣，被白色手套包裹著。而現在，亞瑟看到那只手搭在門上。
亞瑟註意到那扇門早就不知道何時，已經被門後的人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了。
而男人的整個身子，都靠在門一側的墻上，只有他，亞瑟，他是完完全全地面對著這扇門的。
危險的預警，和男人的話語一起鉆進了亞瑟的腦海。
“只需要輕輕一推。”
亞瑟來不及反應，門就被男人的手，直接迅速推開了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門後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士，握著手槍，非常果斷地連開了三槍。
亞瑟倒了下去。
因為他再也忍不住，整個倒在地上的身體都跟著壓抑不住地笑了起來。
他當然沒有死，甚至連受傷都沒有，每一顆子彈都穿過了他，伴隨劇烈的聲響，打在了GCPD的墻上。
太好笑了，在這樣劇烈的聲響之中，他倒想要看看男人準備怎麽收場。
而且更好笑的是，亞瑟想到這裏不由地笑得更加肆意了，GCPD走廊的燈光，在他有些缺氧的大腦作用下，在眼前呈現成混亂的一團又一團色塊。
他的想法驗證了——
他和對面的男人，只有他們彼此才能殺了彼此。
當然，亞瑟眨了眨閃爍著的藍眼睛，他們當然還有另一個選擇。
他們還能自己殺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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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瑟來到了GCPD面前，這是他和那個愛笑的家夥的約定，他是來尋找一個人的。
不過，他還沒有決定履行，那個家夥的口氣，簡直覺得他會默默承受，就像聽話的小孩一樣。
他把尼古丁構成的霧氣，不管不顧地吸入肺裏，這些殘留在空氣之中的灰色，給那雙透亮的藍眼睛染上一絲陰霾。
亞瑟覺得對方從他身上奪走了什麽，那個說不出的東西就像是重新被他背負在身上的名字一樣沈重，以至於他觸碰兜裏的銀色左輪的手指，都開始痙攣起來。
他攏了攏自己身上被套上的警服，又把警帽壓了壓，確保那些齊肩的綠發都被藏進去了，這才把煙頭丟在地上，用皮鞋碾了碾。
這件警服上居然還別有大大小小的勳章，亞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，他想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。
他覺得，自己仿佛是要去參加哪位功勳警察的葬禮。
一路上沒有人註意到自己，他沒有漆上白色油彩的憔悴面頰，就這樣穿梭在往來的人群之中。
雖然一向，亞瑟總是對於命運的種種逆來順受，但……他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亞瑟了。
他有一個想法想要驗證。
於是他看到了標有燙金的“傑克內皮爾”字樣的辦公室，很難想象，這是那個棕色背頭的嚴肅家夥，用短短這幾天完成的。
亞瑟的耳畔傳來了《摩登時代》裏的主題曲，面前的辦公室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貴感，就像是他曾經穿著紅色售票服，偷溜進的那家劇院一樣。
而這給了他一種莫名的壓迫感，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門把手上，就好像過去的種種再一次地重演了。
接下來對面會出現什麽呢？門那邊的那個，一臉嚴肅，有著一紫一綠眼睛的家夥，會像是托馬斯韋恩一樣，沖過來給他臉上來一拳嗎？
亞瑟感到，自己的肋骨又開始出現了幻痛，接下來是臉，隨後還有嘴角。
而抑制不住的笑聲，雖然分明是從喉嚨擠出的，最後卻壓垮了亞瑟的脊梁。
潘妮臨死之前，一聲又一聲叫著的“小快樂”，突然，就和被生理性眼淚模糊掉的雙眼前，正在說著話的人重合了。
“小快樂～噓，不要出聲。”
亞瑟感覺到自己被對方拉了起來，輕而易舉。考慮到這位愛笑的先生，那些有趣的鉛筆“魔術”所需要的力道。隨後便被牢牢地抱在對方懷裏，說是抱，但實際上鉗制更為恰當一些。
旁邊經過了一個急匆匆跑過去的警察，顯然，那人並不在意亞瑟和他的同伴。
眼前逐漸地回歸常態，對面的人那雙陰翳的眼睛被帽檐的陰影恰巧地遮蔽，而平直的嘴角兩旁，是蜿蜒曲折的兩道笑容似的傷疤。
顯然，城中央的那起汽車爆炸案件，吸引了近乎整個GCPD的警力，甚至沒有人發現他們兩個的存在。
又或者……
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對方沒有完全松開亞瑟，只是從前傾的，幾乎完全用身子將他籠罩的姿勢，改為面對面，亞瑟就這麽盯著自己被對方完全鉗制在手裏的手腕，有些麻木地繼續說到。
“從我在服裝店的開槍……”
亞瑟的藍眼睛看向對方的臉頰，那裏被子彈擦傷的痕跡幾乎淡得要看不出來了，當然，只是幾乎。
“到你選擇的‘舞臺’。”
亞瑟感覺自己的聲音像是慢慢被誰汲取了力量，越來越小，越來越淺，最後幾乎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耳語了。
“敲，敲門。”
男人沒有動作，即使已經褪去了一身紫色的西裝，和臉上的白色油漆，那幽暗的眼睛看上去，依舊像是一條潛伏在陰暗處的毒蛇。
而此刻，這條烏黑的毒蛇，正吐著信子，死死地勒住亞瑟。
他知道這不是錯覺，因為手腕傳來的力道，的確是這樣的。而就在這時，男人喑啞，古怪的聲音傳了過來——
“你知道的，瘋狂就像地心引力。”
亞瑟發現對方松開了他的手腕，甚至，說完這句話的同時，男人就後退了一步，就好像沒有發現亞瑟的另一只手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左輪一樣。
那雙常常穿戴著紫色皮質手套的手，如今和他一樣，被白色手套包裹著。而現在，亞瑟看到那只手搭在門上。
亞瑟註意到那扇門早就不知道何時，已經被門後的人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了。
而男人的整個身子，都靠在門一側的墻上，只有他，亞瑟，他是完完全全地面對著這扇門的。
危險的預警，和男人的話語一起鉆進了亞瑟的腦海。
“只需要輕輕一推。”
亞瑟來不及反應，門就被男人的手，直接迅速推開了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門後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士，握著手槍，非常果斷地連開了三槍。
亞瑟倒了下去。
因為他再也忍不住，整個倒在地上的身體都跟著壓抑不住地笑了起來。
他當然沒有死，甚至連受傷都沒有，每一顆子彈都穿過了他，伴隨劇烈的聲響，打在了GCPD的墻上。
太好笑了，在這樣劇烈的聲響之中，他倒想要看看男人準備怎麽收場。
而且更好笑的是，亞瑟想到這裏不由地笑得更加肆意了，GCPD走廊的燈光，在他有些缺氧的大腦作用下，在眼前呈現成混亂的一團又一團色塊。
他的想法驗證了——
他和對面的男人，只有他們彼此才能殺了彼此。
當然，亞瑟眨了眨閃爍著的藍眼睛，他們當然還有另一個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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